在某一個下著大雨的夜里,某一個人曾經(jīng)對我說:下雨的平安夜里千萬不要走四樓。(一)今天是二零零年的平安夜。上午還飄著細(xì)雨,到了晚上雨便停了。我和高楚在市中心隨著歡快的人們狂歡了幾個小時,便坐出租車回家。我住的地方是二十九樓的十九樓。我和高楚剛裝修完就忙不迭的住了進(jìn)去。走近大樓,就感覺到遠(yuǎn)離喧囂繁華的一種寂靜。從下面往上望去,大樓就象沒有人住似的,不見一點(diǎn)燈火,黑壓壓的仿佛隨時要向自己倒下來。高楚摟住我的腰說:“人們都出去狂歡了吧?只有我們回來這么早。”我看著他英俊的臉,說:“我想回來和你更浪漫一點(diǎn)。”高楚刮了一下我的鼻子:“燭光?圣誕禮物?還是其他什么?”我嚶嚀一聲偎在他懷里,說:“我想要你。”高楚哈哈笑了起來,摟得我更緊,幾乎是抱著我走進(jìn)了大樓。大樓一共有兩部電梯,一部是人工的,一部是自動的。高楚詫異地看了一下電梯門上的數(shù)字,說:“自動電梯的燈沒亮?沒開嗎?人工電梯倒是開著,怎么停在四樓,不上不下的?”我也注意到了:“或許開電梯的人在四樓吧。”我伸手按了一下墻壁上的按鈕。等待電梯往下降落。高楚的目光不離數(shù)字燈,自言自語,又好象在詢問我:“都快十二點(diǎn)了,還有開電梯的人?”我笑著說:“今天是平安夜。肯定有很多夜歸的人,開電梯的人也加班嘍。”高楚皺了下眉:“不是有自動電梯嗎?咦,電梯怎么還不下來?”我也有點(diǎn)納悶了。我和高楚搬進(jìn)來不過一個星期。由于人工電梯平日開放的時間正好是我們上班的時間,所以平常都是乘自動電梯上下樓的。人工電梯里開電梯的人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。我們兩人直勾勾的盯著電梯上的數(shù)字燈,可燈光始終都亮在“”上,絲毫沒有改變的意思。我靠在他身上,因?yàn)檎垓v了一晚上,已經(jīng)感到身心疲憊,幾欲入睡。而他卻等得不耐煩了:“怎么搞的?這開電梯的太不負(fù)責(zé)了。把電梯停在四樓,他自己跑哪兒去了?我到小區(qū)保安室去問問。總不能讓我們爬到十九樓吧。”他忿忿對我說著,眼神里征求著我的意見。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如果只是住在五六樓,那走上去也沒問題。但十九樓,實(shí)在讓我覺得遙不可及。以我現(xiàn)在的精力,肯定爬不上去。又是跳舞,又是瘋叫,整個平安夜早把我的體力耗盡了。我們剛走到大樓門口,沒想到天空忽然一記悶雷,隨即漫天大雨象是有預(yù)謀地齊刷刷地打落下來,氣勢逼人,頓時把我們從門口又逼退回去。高楚望著烏黑的天空,說:“你在這里等著。我先奔過去,找一下值班人員。”我知道他不忍心讓我冒著大雨跑到小區(qū)門口。從這幢樓到小區(qū)保安室起碼還有二百多米。我點(diǎn)著頭,然后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大而有力的手。他回頭瞧了我一眼,豎了豎衣領(lǐng),然后沖進(jìn)了漫天大雨里,立刻被茫茫黑色吞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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