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十里河堤上長跑。 這是早晨，很早，河堤上還沒有什么人。 遠遠地，我看見了一個人站在前面做一些運動。可能是瑜伽，也可能是其他什么。他仿佛像一只鳥兒那樣在飛翔。 一個動作沒做穩(wěn)，他一下摔了下去。 我大驚。我知道，那離河底至少有二層樓高。重要的是，經(jīng)過一個夏天，下面被洪水沖毀，全是亂石。 我連忙跑了過去看他，果然，他摔傷了，趴在那里沒法起來。明顯腿摔斷了，我看見大腿肉裂開了，看見了斷的骨頭，血止不住地流。 他對我喊，救命！ 我看了一下他，想救他的心一下沒了，大踏步跑了過去，鍛煉我的去了。 他是如何得救的，我一直沒問。但是我把我見死不救的事告訴了朋友小汪。她說，你這個人呵，平時好像十分善良，怎么見死不救？ 我說，我不能救他，他的血要多流干才好。 她問，為什么？ 我說，他過去是一個國營公司的經(jīng)理，好好的也虧了，倒閉。在變賣國有資產(chǎn)的時候，他至少和上面的局長各吞了幾十萬元。 她說，你如何知道的？ 我說，我一個同學就在里面，他們幾十個下崗的人告了一、兩年，人家照樣沒事。我同學失業(yè)后兩口子都下崗了，這些年生活得十分艱難。 她說，都要下崗，關人家經(jīng)理什么事？ 我說，經(jīng)理與職工不同，經(jīng)理回到局里，當了公務員。 她說，那是！ 我說，難道惡人也應該得到好報？ 她說，惡人現(xiàn)在吃香喲。 我說，我不！所以對于他的求救，我是瞎子，我是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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