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權沉默

爸爸，我可以不說嗎？ 不行。這還了得，屁大點兒的年紀，竟然開始和女同學曖昧起來了。 爸爸，沒什么大不了的，不就是幾張紙條嗎？ 幾張紙條？幾張紙條說明事態發展的嚴重性，也預示了將來發展可能產生的惡果。說，把事情從頭到尾、仔仔細細地說清楚。 爸，我有保留隱私的權利。 在老子面前你精光溜凈。說，這是怎么回事兒？ 說就說。我班上一個女孩兒看上我啦，想跟我好。 為什么看上你，就你那熊樣？ 爸，瞧你說的，我這熊樣還不是你嘔心瀝血培養出來的。 別耍嘴皮子。說！ 我足球踢得棒，全班同學都高喊著我的名字，女同學說我在場上特酷，像巴喬。 然后呢？ 然后，我班上的大眼睛女孩兒就給我買了一杯冰激凌，約我出去走走。 去了哪兒？ 咖啡屋。 咖啡屋？是不是老街拐角的那個舊夢咖啡屋？ 對，就是那兒。爸，你怎么知道那兒有咖啡屋的？ 我當然知道。少廢話，后來呢？ 也沒啥，就一塊兒喝了兩杯咖啡，談了談足球和音樂。 再后來呢？ 沒有了。 沒有？那這紙條上寫的是什么意思，什么“夢的丘比特誤傷了我的心”？ 爸，那是大眼睛從書上抄下來的，她說特喜歡這首詩，就抄下來給我了。 告訴你，小子，你老老實實地給我學習，考上大學才叫真本事，那才叫酷呢。上了大學，大眼睛小眼睛多的是。你再敢和那個“丘比特”來往，我就打斷你的腿。對了，你們去咖啡屋，誰付的賬？ 那還用問，紳士風度，當然都是男的付賬。 你那紳士風度的錢，是我和你媽沒日沒夜掙的辛苦錢。 爸，咖啡屋老板是我同學的哥哥，打了六折的。上個禮拜天，我還去那打工掙錢呢。 什么？你到咖啡屋打過工？上個禮拜天？ 是啊，我當服務生，給客人送咖啡。 那，你——你看到什么了？ 沒啥，不就是你和一個阿姨一起喝咖啡嘛。我看你倆挺投入的，也就沒打擾你們。那阿姨還怪可憐的，你不是還摟著她安慰她嗎？她還哭呢。 這個事……是這樣，大人們的事和小孩子不一樣。我們有許多的經歷，你們不懂，感情上的事有時說不清楚，你明白嗎？那個阿姨是爸爸的高中同學。你明白嗎？這件事你沒有和你媽說，你做得對。看來你很理解爸爸。其實，爸爸并不想傷害你媽媽，你明白嗎？你怎么不說話？爸爸在咖啡屋其實也沒做什么，都給你說清楚了。哎，你說話表個態嘛。 爸爸，你有權保持沉默。